《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》卷一 淺釋
一九六八年宣公上人講述於
美國加州三藩市佛教講堂
...我講講阿難陀他有個哥哥，因為我講這個阿難講得好多了，現在把他哥哥給介紹出來。
他的哥哥叫孫陀羅難陀，怎麼叫孫陀羅難陀呢？這就分別出不是阿難陀，是另外一個，這個難陀是孫陀羅的。孫陀羅又是誰呢？孫陀羅就是難陀的太太，說這個難陀就是孫陀羅的難陀。怎麼叫孫陀羅的難陀呢？因為這孫陀羅難陀和他的太太孫陀羅感情最好，這夫婦簡直地如膠似漆，一天到晚都粘到一起，這麼樣好。
那麼有一次佛就去度這個孫陀羅難陀，佛拿著缽就到他家裏去乞食，孫陀羅難陀一看佛來了，就把他太太往一邊一推，說你等一等，我去供養佛去。他太太說：「你去供養佛，你快點回來啊！你不要去了就不回來。」他說：「當然我會快回來。」那麼這個孫陀羅就吐了一口唾沫－－廣東人叫口水，就口裏吐出來這個唾沫，吐到地下，大約當時地下都是泥土的地。她說我不准你等我這個唾沫乾了，你才回來；它不乾以前，你就要回來。這就表示叫他快一點回來，如果這個唾沫乾了，你才回來，那時候我就不准你上床了。就下這樣的命令給這個孫陀羅難陀。
孫陀羅難陀就依著命令去做，說我一定快回來，就拿著這個菜和飯就要給佛裝缽去，往佛這個缽裏頭給添缽。誰不知佛也很古怪，怎麼樣呢？用起來神通了。他往前走一步，佛就往後，這個難陀總跟不上佛，佛就往後退，他就往前追，一追就追到祇樹給孤獨園去了。從他家裏那兒追到祇樹給孤獨園，大約也都有很遠的路程。到那地方，釋迦牟尼佛說你不要回去了，你在我這兒出家啦！孫陀羅難陀就發了毛了，就驚起來了，說：「這不行啊！我不能在這兒，孫陀羅等著我呢！我不能在在這兒出家的。」佛說：「你不能出家？我給你看點東西，你試一試。」佛就用神通帶著孫陀羅難陀走到一個地方，看見這個地方有很多猴子。
佛就問孫陀羅難陀說：「你看這個猴子長得美麗啊？還是你的太太孫陀羅長得美麗呢？」孫陀羅難陀說：「當然是孫陀羅長得美麗嘛！孫陀羅怎麼能和這個猴子來比呢？」佛說：「喔！那你這個見解是很對的。」
於是乎，佛又帶他到天上去，到天上看見一個天宮裏邊有很多的宮人在那兒收拾地方。這個天宮裏面有五百個天女，這天女當然生得美麗得不得了。孫陀羅難陀就問這一些個做工的人，說：「你們在這兒做工，是做什麼啊？」這些宮人就說：「因為佛有個兄弟叫孫陀羅難陀，我們這個地方是給他預備的，等到他修行成了之後，將來他就到這個天上來享福，這五百個天女就都是給阿孫陀羅難陀做太太的。」孫陀羅難陀一聽，高興得不得了，非常高興。完了，佛就問他，說：「你看這天女和孫陀羅比較，是哪一個美麗啊？」孫陀羅難陀說：「當然那個天女美麗了嘛！這天女比孫陀羅，孫陀羅就等於猴子那麼醜怪了，這天女是相貌長得好。」說：「那好！將來這個地方就是給你預備的。」
在這個地方看完了，佛又帶他到地獄裏去。到地獄裏一看，那兒有兩個鬼在那兒燒油鍋呢！燒油鍋，一個鬼在那兒睡覺，一個鬼就在那兒，雖然沒有睡，也還睜不開眼睛。難陀一看，說：「你燒油鍋，一點都不肯實實實在在來做工，這鬼也這麼懶惰。」他心裏這樣想。於是乎他就來多事，問一問，說：「你們在這兒燒油鍋幹什麼啊？」睜不開眼睛這個小鬼，把眼睛一睜，一瞪眼睛，說：「你問它幹什麼？」「我問，我想知道嘛！」這孫陀羅難陀說他想知道。「啊！你想知道啊，那我告訴你，因為佛有個堂弟，他修人天的福報，生到天上去享五百年的天福，然後會墮落，又會掉下來；掉下來就下地獄，我們燒這油鍋就是給他預備著，將來預備用油鍋把他活炸了。」
啊！這孫陀羅難陀一聽，毛骨悚然，這回可真知道了，生到天上又要墮落，又要到油鍋裏被油來炸。於是乎一想，哦！這天女那麼美貌，我在天上五百年之後，還要用油鍋來炸我，啊！沒有什麼意思喲！回去還跟著佛出家做和尚好了。於是乎，也不想孫陀羅難陀了，就跟著佛出家了。這是佛的一個堂弟，有這種的因緣。
...「白佛」：對佛就說了。「此非我心，當名何等」：說這個不是我心，那麼它叫一個什麼名字？你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呢？阿難覺得，啊！他突然間就沒有心了，這還得了！於是乎他也就發了毛了－－廣東話叫發毛－－瞿然起立，來問佛來了，你說它叫什麼名字啊？這不是心，那你說叫什麼名字？
佛告阿難。此是前塵。虛妄相想。惑汝真性。由汝無始。至於今生。認賊為子。失汝元常。故受輪轉。
這一段經文，不單講出阿難的毛病來，也把你我現在所有人的毛病都給講出來了。每一個人都應該知道，我們由無始劫以來都是認賊作子囉！所以把這個本性就埋沒而不顯現。「佛告阿難」：佛告訴阿難說了，說阿難哪！你不要著急；阿難哪！你不要發慌。你問這個叫什麼名字不是嗎？我現在詳詳細細地告訴你。
「此是前塵」：這個叫什麼名字啊？這個就叫前塵。你這一想，這就落於分別一種塵影裏邊了，這是在那個塵影要起以前的事情。「虛妄相想」：虛妄就是假的。你說你用這個推求的心，這個不是你的自性啊！不是你的真心，這還是一種分別妄想；不過它是前塵，稍微細一點，沒有那麼顯著，這是虛妄相，是虛妄的。想，然後虛妄相，你再加上一個「想」字，就是想那個虛妄相。
「惑汝真性」：惑，當「迷惑」講，不是疑惑。迷惑你的真性，你那個常住的真心，就被前塵這個影事，這個影塵所迷惑住了。為什麼它能迷惑你的真性呢？「由汝無始，至於今生」：就是從你無始到現在你這生。怎麼樣呢？你「認賊為子」：你就認這個前塵虛妄相，你想這種虛妄相，你認它做兒子了。你認賊為子，「失汝元常」：就把你所有的珍寶、家珍哪，都失去了。你原來常住不變的那種真心失去了，失汝本來那個常住的真心。這個失去，並不是真失去，好像失了，就和前邊那個「遺」字是一樣的，好像失了。
「故受輪轉」：因為你不知道你本有的家珍，本有的家珍你不知道用了，所以就頭出頭沒，輪迴生死，被輪迴來支配。你被這個輪迴來轉，而沒有能超出這輪迴去，就因為這麼樣子，你今生又來生，來生再來生，這麼輪來輪去的，輪得忽高忽低，忽上忽下，啊！有的時候就去升天了，有的時候又入地了。有這麼幾句話說：
出馬腹入牛胎，閻王殿前幾度徊
始從帝釋殿前過，又到閻君鍋裏來
「出馬腹」，有的時候做馬去了；「入牛胎」，有的時候又做牛去了。「閻王殿前幾度徊」，在閻羅王殿前走來走去的，來回那麼徘徊，不知多少次？「始從帝釋殿前過」，好像昨天晚間我講那個孫陀羅難陀，說是將來他修行升天，五百天女服侍他，他高興得不得了，這叫「始從帝釋殿前過」。「又到閻君鍋裏來」，天福享盡了的時候，又要墮落到人間，不是人間，墮落到地獄，要用那個油鍋炸起來，所以又到閻君鍋裏來。你看！輪迴路險哪！這個輪迴，你一不小心就走錯路了；走錯路了，那時候就很不容易回來的。所以我們現在得到人身，趕快猛醒！快覺悟吧！不要再好像阿難認賊作子了。
...「誨敕阿難，及諸大眾」：就教誨阿難，和在會的一切大眾。說「我初成道」：我在菩提樹下，夜睹明星而悟道，在臘月初八那一天，始成正覺。「於鹿園中」：在鹿野苑裏邊，這個鹿園就是鹿野苑。
怎麼叫鹿園呢？這個地方不是一個小小的園子，是一個很大的園子。這個園子裏邊專門是養鹿的，怎麼樣用這兒來養鹿呢？這是當初在無量劫以前，釋迦牟尼佛行菩薩道去做鹿，做畜生。那麼釋迦牟尼佛管著五百鹿，還有提婆達多也去做鹿王，也管五百隻鹿。那麼這時候有一個國王，就用很多的人力、物力，把野獸都圍聚到一起了。就是到山上去打圍，把野獸都圍到一起了，就想把這野獸都打死了。那麼野獸太多了，於是乎釋迦牟尼佛示現的這個鹿王，和提婆達多這個鹿王，兩隻鹿就開了會了。開什麼會呢？說我們現在應該救我們這些眷屬的生命，不應該令國王把我們都殺死了。怎麼樣救法呢？說我們到國王那兒去請願去，要求國王不殺我們。
這兩個鹿王雖然是鹿，但是都會說話的，都會說人話。那麼兩隻鹿就去向這個守衛的兵要求，說：「我們想到國王那兒去請願，你可以給我們通報一聲嗎？」啊！這守衛的一聽，這個鹿會講人話！於是乎就到國王那兒去報告國王。報告國王，國王一聽說鹿會說人話，也就很奇怪的，於是乎就准許他們進來請願了。到這兒，這兩個鹿王就向國王講，說：我們是鹿，你今天一起把我們都殺死了，你一天也吃不了這麼多鹿肉，那麼將來時間久了或者會壞－－相信那時候也沒有冰箱－－莫如我們這樣辦，我們輪著，每一天進貢一隻鹿，每一天進貢一隻鹿。你既有新鮮的鹿肉吃，我們又不會一起都死了。並且你吃時間多久都有，你吃這個鹿肉，吃幾百年都會有鹿肉吃。
國王一聽他們這樣要求，又認為這個鹿會說人話，於是也就批准了，就照准了。批准了，於是乎這兩個鹿王就今天你送一隻鹿去給國王，明天他送一隻鹿去給國王。偏偏這時候提婆達多這兒有個母鹿，輪到這個母鹿去進貢去了。這母鹿肚裏頭就有鹿仔子，有小鹿在肚子裏頭，再過一兩天大約就生出來了。她就和這個鹿王講，說是：「你現今天可以叫旁人替代我去，等我生了這個小鹿之後，我再到國王那兒進貢去。」這母鹿對提婆達多這個鹿王這樣講。提婆達多說：「這不行的！輪到你，就一定要你去的，這沒有人情講的。你不歡喜死，哪一個歡喜死啊？每一隻鹿都不願意去死，你想多活幾天，這不可以的。」
這個母鹿就眼淚汪汪地，走去和釋迦牟尼佛這個鹿王講。本來她不歸釋迦牟尼佛這邊管，她就向釋迦牟尼佛要求，說是可以安排換一換，只要等她多活幾天，把小鹿生出來了，她就去進貢去，現在找一隻其他的鹿替她先幾天去死。
這樣一說，釋迦牟尼佛一想，我自己雖然有五百隻鹿，你說叫哪一個去？叫哪一個去，哪一個不歡喜去的。於是乎就叫這個母鹿，說：「好了！你在我這個鹿群裏住了，你也不要理了。」釋迦牟尼佛就自己去見這個國王。國王就問他說﹕「你來幹什麼來了？」因為他會講人話，國王就這樣問：「是不是你的鹿都吃完了，你所管的鹿都沒有了嗎？怎麼你來了呢？」
這個釋迦牟尼佛說：「吃完是沒有吃完，不單國王你沒有吃完我們這個鹿，而且我們一天比一天繁殖得多，一天比一天增加。你一天只吃一隻，我們一天有的鹿生好多隻的。」國王說：「那麼你怎麼自己來了呢？」釋迦牟尼佛就把這個因緣說給國王聽，說是：「因為有一隻母鹿，她再過一、兩天就生鹿仔子了。本來今天輪到她，但是她想要生了小鹿，然後再來給國王吃。所以她到那兒和我要求，我一想，叫哪一個替她，哪一個都不願意先死，於是乎我自己親身來替她。」
啊！這國王一聽就大受感動，於是乎就從此之後不要他們再進貢了，不要他們再拿出一隻鹿來給他吃了。這國王又說了一首偈頌，我在黑板上寫了，說「汝是鹿頭人，我是人頭鹿」，說你雖然有鹿的頭，但是你是個人；我雖然有個人頭，但是是個鹿。「我自今日後」，我從今天以後，「不食眾生肉」，我再不吃眾生的肉了。因此這個鹿園裏頭鹿就非常之多，所以叫鹿園。又有一個別名叫仙苑，因為這個地方風景特別幽美，風水好，有很多修道的仙人都住在這個鹿野苑裏頭。由此等釋迦牟尼佛成佛的時候，先到鹿野苑度這個五比丘，所以叫鹿野苑。
「為阿若多，五比丘等」：阿若多就是憍陳如的名字。這五個比丘，佛父親的親戚有三個，佛母親的親戚有兩個。因為最初佛到雪山去修道的時候，他父親淨飯王派了三個人，他母親派了兩個人，去勸他回來，不要修道，不要出家修行。這五個比丘，那時候不是比丘，都是做大官的，到那兒一勸佛，佛不回來；不回來，他們五個人也就沒有面目回去見國王了，於是乎就陪著佛修道。那麼父親派的這三個，一個叫阿鞞。阿鞞翻到中文就叫馬勝，馬勝比丘；一個叫跋提，跋提翻到中文就叫小賢；一個叫拘利，翻譯叫摩訶男，這是父黨的親有三個。那麼母親這兒又有兩個，一個就叫阿若多，就是這個憍陳如；還有一個，這統統是五個。
這五個到那兒勸佛回去，勸不回去了，就都跟著他在雪山那兒修苦行。修苦行，修來修去太苦了，於是乎就走了三個，退出去了，退出佛那個地盤了。為什麼呢？因為太苦了，受不了苦就走了。剩兩個陪著佛修行，修行修行，佛那時候一天只吃一麻一麥，瘦得骨瘦如材，瘦得不得了。這天女獻乳，天上那個女用牛奶煲著粥，獻牛奶粥去供養佛。佛吃這個牛奶粥之後，身上又都生出肉來了。這兩個陪著他修道的人，一看他喝牛奶粥了，也不高興了，說：「修道的人怎麼能喝牛奶粥呢？」於是乎也就都走了，不陪著佛了。你看佛那時候修道多苦！父親、母親派這五個人去陪著他，然後也都離開他走了，不管他了。三個就因為受不了苦，跑了；兩個就因為他享福就跑了，所以這五比丘都跑了，就剩佛在那兒修行。
以後佛修行，在雪山六年之後，就走到菩提樹下，十二月初八晚間看見那個星星出來了，開悟了，夜睹明星而悟道。他一開悟，一看，要先度誰呢？一看在過去生中歌利王曾經割截他的身體，他發願他如果成佛，第一個就要度這個歌利王。於是乎他就先度這五比丘－－五比丘，這個憍陳如在過去生中就是歌利王，所以佛今生成佛就先去度這五比丘。這五比丘，其中前邊那四個，一個叫馬勝，一個叫小賢，一個就叫摩訶男，一個又叫阿若多。那麼另外一個就叫十力迦葉，這個名字翻譯到中文就叫飲光氏，因為他是一個修事火外道的。、
